猫夷

我愿吃斋念佛,换我cp百年好合

【修伞/叶苏】从头再来(一)

*本来是要赶毕业梗,然而短学期(手动再见 

*会有学校私设,献给虫爹的世界里他们未被描绘的那段年岁。 

*传说中的双向暗恋(就喜欢两个人闹别扭,你们就急死我吧,互相伤害可以有)



 〉〉〉        


       树荫不蔽日的天气里,知了顶着盛夏的耀阳叫得嚣张,起起伏伏的一片和着半针管的笔尖磨擦纸张的沙沙声相得益彰。

       对于高三而言,奋笔疾书本是常态,而嘉世又是杭城出了名的高达线率,所谓“出成绩时淌的热泪都是当初刷题时飙的血汗”更成为经久不衰的校训,让历届嘉世人记得那叫一个“刻骨铭心”。更不用提受到特别关照的实验班,既然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生生把你肉体凡胎炼得刀枪不入。

       刀枪不入...吗?

       收回望向暮霭沉沉的天空发呆的目光,叶修转转被头压得发麻的手腕,换了只手支着头,然后继续肆无忌惮地将目光锁在前方微低着头对身后这场蓄谋已久的视奸毫无察觉的人身上。

       三四月开始回暖的天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能把自己整成了这个德行,写两笔就要咳个心惊胆战,课桌旁自备的装鼻涕纸的垃圾袋一个不注意又满得要漫出来。鼻尖鬓角的汗珠顺着浅色的发梢服贴地滑落,最后淹没在口鼻处的白色——把脸遮得严丝合缝的大口罩里。

       他们苏家这两兄妹的生活他叶修自然是知道的。苏沐秋的效率即使在实验班也是出了名的高,课间,午休和自习课的时间基本就能啃下十来张卷子,等晚自习十点下课就会到家边附近那家网吧当代打,基本上不到1点是没有机会脱身开溜的。

       不要问叶修是怎么跟上苏沐秋的节奏的,叶神不是浪得虚名。作业太多做不完怎么办?不做了呗。那考试怎么办?照考满分呗。还能拿他怎么办?随他去了呗。

       从高二开始,这个转学生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嘉世,见者惊心,闻者惊骇。久而久之,嘉世叶神之名在杭城也“如雷贯耳”了起来。

       不过以苏沐秋“鲜闻窗外事”的生活节奏,如果不是当初这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同一个网吧刷了同一个副本,一不小心结下了“无比深厚”的梁子,恐怕今生也无缘结识彼此。

       虽然初见时,秉着所有狗血言情,啊,校园剧的经典剧情发展,两人也都颇有点相看两相厌的不对付。不过后来一来而去,这个眉眼鼻孔间都是嘲讽的货竟成了苏家的常驻人口,刚开始开点窍的小丫头黏叶修比黏他苏沐秋竟还要紧两分。

       

       苏沐橙今年中考他是知道的。虽说这么些年家里上下就她哥一个人打点也这么过来了,但毕竟哥哥大“难”临头,小丫头实在心疼她哥哥,就借着补习的名义偷偷打工,这还不算,被他撞见了又死活要堵他的嘴,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小丫头泪汪汪的眼睛和撅得老高的嘴,一边是爱妹如命的那个人,要是处不好,两边不讨好。

       毕竟她哥...... 

       叶修盯着前座上的人背后一小摊汗渍走神,白色布料在汗水润滋下终于缴械,隐约映出属于那人自己的肤色来。

       他一边想着这靠窗最后一排的位子实在是个风水宝地,和所有动漫主角一样“遗世独立”又很安全——在一个所有人都低着头的班级回头看某个人的动静不言而喻;一边又在心里合计着,也许换个角度就能看见那人清秀瘦削的下颌,脉络分明的指骨,还有那双清透的、一览无余的眼睛......

       猛不然地,自己眼前突然闪出一只手,在前面的位子上虚抓了什么又狠狠地往自己眼睛里一丢,他眨眨眼,顺着手收回的方向望去,凝起的目光又懒懒散散地散开。 

       “干什么?”一转眼,同桌带着意味深长笑容的脸就撞入眼底。

       “给你把眼珠子安回去” 

       叶修一愣,又紧接着懒懒笑开。如果不是自己有意隐瞒,那几个有机会知道的都迟早会知道,除了...

       “你他妈别笑这么恶心行不?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懂什么,哥这是守株待兔,迟早的事。”

       “啧...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就笑笑关爱傻逼。”

       “说什么呢你们,嘀嘀咕咕的”话题的另一当事人终于被后方不大不小的声响惊动转过身来,适时地插入打断了这场迟早衍伸成嘴炮对轰的战役。

       “我们在说他家人帮他去九华山祈福的事”几分被发现的紧张竟让叶修面不改色地把谎撒得张口就来。身边同桌看着他变色龙般态度拐弯,默默地在心里为不知所以的少年点起了蜡烛。沐秋啊,心脏是真脏不过这人啊,你自求多福吧。

       “......”

       你们家都去九华山拜孔子庙的哈?望着那只被叶修捏在手里胡说八道的涂卡笔上斗大的“孔庙祈福”几个红字,苏沐秋实力白眼。

       “话说沐秋你家里呢?”终于回了神想把话圆回来的同桌刚一开口就被叶修掐得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苏沐秋的家世,懊恼地要扇自己的嘴。

       但苏沐秋果然是没有什么反应的,“我这边走不开,哪儿来的那种闲工夫,况且,我们家遗传,沐橙也是不信的,还不如多赚点钱来得实在。” 

       “......”  

       “你们怎么了?”  

       “没...”担心说错话了的我果然是傻逼鉴定完毕。

       “哎但是沐秋啊,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高考当前,无论平时多么游刃有余的人也会失了分寸,变得患得患失起来。这大概就是高考的魔咒,能让人陷入固步自封的迷宫里,再也寻不到出口。

       “有什么可担心的,再不济,我们家还有沐橙呢。”风蹭过窗帘的一角摩挲着少年浅色的发梢,窗外嘈杂的声响也似乎有一霎的停顿,混沌的光圈里只有那人笑得眉目弯弯,仿佛面临的不是抉择,而是必须要走的路。

       “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了。” 

       光影匍匐,叶修一瞬间竟看不清少年浅色的眼睛里晃着的是什么,但他知道,确实有什么沉淀并静默在那里,而他今后也会一直记得,那是能让他十八年来从来对所有事无所谓的心里第一次燃起名为斗志的东西。 


〉〉〉


       “呼吸正常,心跳正常,各项特征值稳定,但由于头部创伤虽不严重但伤在要害,什么时候醒过来还没有定数。” 

       “啊嗯,知道了,请您先出去吧。”  

       门被径直带上,两年多的医患属关系或许已经让他们有些了解这个有些怪异的患者家属。 

       从不向主治医生们主动询问患者情况,也从不表现出焦急或其他极端的情绪。每次来探病除了必要的动作外,不动也不说话,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第一次见他这样时,前来换针的小护士直接吓得摔翻了托盘。

       这的确为医院省了不少麻烦,因为有的时候,不刁难就已经是一种最好的配合。但对待这样的家属确实令他们有些手足无措,因为这位家属似乎不期待从他们这里获得些什么,无论是安抚,宽慰,还是建议,他似乎有自己的判断方式,或许也可以称之为莫名的自信。

       至于那自信是什么,缘何而来,就只有本人才知道了。 


       叶修听着身后的门锁发出“咔哒”的声响,这片狭小的区域里终于只听得见两道呼吸。一深一浅,平和地交错着。

       他抬起腿,向那张在单人病房里略显单薄的病床走去。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还是那么了无生气。

       然后,他坐下了。

       他闭上眼睛,什么也没有去想。只是在这个人身边,他似乎就止不住地想起那些也不算很久以前的一些事,一些人。

       想起那条永远无法填平的沟壑,想起那条今后也可能一直要走的夜行路。

       也只有在他们单独相处时,他才能放任自己,被恐惧、不安所淹没,再被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平和的眉眼一点点抚平心里张牙舞爪翻卷开来的狰狞口子。

       正如他固执地不去听那些虚伪的安慰,好像这样就能说服自己那人一定会如约而至。但在最确信无疑的角落里,也会有无法被普及的恐惧和动摇。         


       “有些事情是不能从头再来的,你知不知道啊,苏沐秋。”  

       “你知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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